我一直很开心自己是个生长在越南的华人,这个条件让我会说越语、粤语和普通话,移民到美国之后更会说英语。我认为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,我应该好好利用它们帮助语言不通的人。那年我还在越南生活,某天接到一个朋友电话,问我愿不愿意当兼职翻译员,需要出差,一切费用全免,考虑只工作一周,薪金不错,所以答应了。就这样,19岁的我跟随来自中国的两名商人到越南首都去工作。在工作第一天,我就想退后了,原因是我不大会翻译,感觉压力很大。朋友最初打电话给我时,他说只需陪伴逛街、吃喝玩乐,有需要才给他们翻译,一切都和日常生活有关,很容易。没想到这两位中国先生主要是到越南考察木制地板,每到一个工厂,谈到的都是专业名词,就连树木的名称也一大堆,说到制作过程更是相当复杂,我怎么翻译?但既然答应了朋友,又不能丢下他们不理,只好硬着头皮把真相说出来,两位中国先生听后不但没责备我,还明白我的苦水,为了接下来能顺利工作,晚上他们特地细心为我讲解,有了概念,翻译起来就没那么吃力。最后一天跟他们道别,除了薪金之后,其中一位还多给我一些钱坐出租车。后来又有人介绍我当翻译员,也是关于木制饰物,又了上次的经历,我做的更好了。这次是一位来自中国的态度不是很谦逊的商人,有些客户对他并不满意,有时因价格问题或者语言不通,客户通常会骂我,然后要我翻译,我说的很委婉。直到移民美国后,已经不再做翻译员,但偶尔也有路人找我帮忙翻译。我有一次到洗衣店去洗衣,一位墨西哥女员工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华人,能不能为她翻译。原来一位华人大婶放入钱币后,准备打开洗衣机的门再把衣物放进去时,不料洗衣机自动运行了。大婶找来那位墨西哥女员工,两人说了老半天还不明白对方意思,经我翻译,双方立即明白了。虽然最后大婶未能实时得到赔偿,但女员工已把她的通讯数据抄下,转告她的老板之后自会联络大婶。一个中午我出门上学,一位老外询问能否帮他翻译。原来他的车子出问题,停在路边开不了,他知道附近有一家庭会修车,但不确定是哪个单位。而我的邻居婆婆知道老外所说的那个家庭,苦在老外不会和她沟通,这时我有用武之地了。说了几句广东话英语,几下子就解答了他的问题。傍晚我放学回家时,想必已经修好那辆汽车了。翻译有苦有甜,但终究还是开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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